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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旦有了情绪,好像什么都不对头。也是那年,我开始觉得父母好像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爱我的,为了不让人闲言碎语他们宁愿让我一个人回长年没人住没任何生气的老家待着,因为小叔的片面之词父亲劈头盖脸指责我不懂事,为了所谓的入赘他甚至提议我和素未谋面的同村小伙结婚,原因仅仅是因为他愿意入赘。而我母亲只会一句,不要让你父亲生气。

生活的后盾,自己给不了自己,也不要奢望别人给你,即使是父母也是如此。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父母把我放在外婆家养,和两个姐姐一起生活,现在想来,我的难过从那时就已经开始,难过到什么程度?就是还在小学年纪的我,已经在思考自杀的问题。矫情地说,那时候我孤苦无依,总是被欺负,没人为我撑腰解难,还要见识到人类虚伪的一面。

那时候有一个堂哥,对我很好,会护着我,记忆中好像那段时光只有他给了我温暖。后来我高中他去当兵我们还通信,他还带着洋娃娃到学校看我,给我整理书桌。

一个大家,长子总是地位非凡,当你被他欺负了去,周遭又是这种环境,申诉无门的无力和不敢宣扬的懦弱就那样跟我到现在。后来我读《房思琪的初恋乐园》,心情复杂。

又一次后,他给了我三个硬币,我收了,我哭得更加用力,握着硬币的手也更加用力,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懂得了什么叫脏。

脏,不是别人泼给你的,是你默认下来的。

二十几年前的事情,深刻在我心里,忘不掉。这么多年我一直跨不过这坎,我自卑,我认定自己胆小,懦弱,肮脏,甚至不自爱,我不敢和别人说起这事,我总和碧青大大说我自卑,她不能理解。我自卑,是因为我嫌自己脏,也怕别人嫌我脏。最严重的时候,我不敢去别人家,不敢随便坐别人的地方,我总觉得我一眼就会被看穿,我是那样的一个不好的人。

而他却像无事人一样,扮演着好儿子好孙子好哥哥的形象,道貌岸然!衣冠禽兽!

前几年我怨他恨他,我觉得是他毁了我的人生,让我不敢相信别人,不敢与人交际。可是实在无法,生活还要继续,等不来他的道歉也不需要他的道歉,我迫着自己看开,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告诉自己努力优秀就不会自卑,告诉自己你很好,过去不懂事胆小一些没关系,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好像还真有些作用,就像对父亲的内疚情绪,以为藏的深就不会让自己难过。

每次夜深人静伤心时,它便跑出来凑着一起,一遍遍控制不住的回想,眼泪最没用了,我觉得自己废了。

可也是他,在父亲丧事那段时间里,不停叫着我的名字,总是站在我身边,我怕到想退缩想找支撑的时候,是他揽着我说不怕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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