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商场没多少人，女人安静整理着货架，没有多久，一中年男人走到女人身后，伸出咸猪手，女人受惊般逃开。
男人小声说了一句话，女人缩在货架一角瑟瑟发抖不再躲避，男人猥琐上前，正要上下其手，后颈一疼被人给拎了起来。
女人惊喜喊了声：“徐小哥。”接着惶恐不安地道：“别、别……你、你放他下来。”
男人又急又怕，刚想开口，3个E一耳光打过去，打得男人整个头都是昏昏沉沉，等他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拎着脚倒悬在五楼的窗外。
男人吓得哇哇大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3个E道：“我没杀你，你是自杀。”
女人抱着3个E往回拽，哭道：“徐小哥你别乱来，我不在这做了，不在这做了，你放过他啊……”她哪里拽得动3个E。
3个E扭回头道：“他欺负你，我不同意。”
女人不拽了，把3个E抱得紧紧的，“那你不要杀他，你会被抓起来的。”
3个E和伏霭逃亡惯了，哪里会怕被抓，窗外男人闻言哀求道：“大哥饶了我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杀了我您也落不得好，方馨也落不得好，都得被抓被处死，您饶过我吧。”
此时外面聚集了不少人，议论纷纷。
流浪汉看到窗口的人，心里一阵后怕，原来那大骗子这么凶啊，莫不会等会儿顺手把我也给解决了吧？
3个E把男人拎了回去，它不怕被追杀，却怕身后的女人受到牵连。
男人软在地上，3个E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一声不吭。
男人心里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人到来，他靠着墙坐在五楼的一条走廊上，却诡异地看不见一个人。
3个E不痛快，首次发现自己并不能为所欲为，和以前遇危险就逃的程序控制不同，它这次被一种叫作紧张、害怕的情绪控制。
到最后它终是什么都没做，默默站起身离开了商场。
方馨垂着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西阳民居，3个E不回自己家，反而走向方馨的家。
在方馨家门口，3个E望着瘦弱的女人道：“我想保护你，却不知道该怎么保护才是最安全的，我很茫然。”
这话听到方馨耳里，无疑于一种告白，她红着脸垂着头，手指不安地搓着衣角，声若蚊蝇：“徐小哥，我、我欢喜的很……可我、我配不上你。”
“嗯？”3个E程序里出现一排问号，不明白方馨为什么答非所问，它只是想寻找到一种更为有效和安全的方法，它并不清楚源程序中混沌处理计算云里滋生的保护欲，正是人类独有的有关情爱的情绪。
而今天新生的紧张和害怕，正是基于情爱的基础之上。
它已经走在向人类进化的道路上。
“我配不上你。”方馨头低得更低，再次强调，她的眼眸里又泛起泪花，被自己这句话刺得深痛，脸色苍白，不敢直视。
这些日子她受眼前男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枯涩的心被春雨滋润，却只想着一辈子这么过下去该多好，不敢奢望能够和他相偎相依，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不配。
数年出卖身体的生活不堪回首，为了生命中有个依托和心灵上的支柱，在身体交易中还选择了一个看得过去的男人，偷偷不去避孕，这才有了女儿方兰。
在她看来，自己是肮脏的，是比四等公民还要低贱的一类人。
她埋头回了家，反手关门要把自己和3个E隔在门的两边，就像隔成两个世界。
门被3个E的手挡住，在3个E的强势之下，门被推开，3个E走了进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说？”3个E真不懂，在它看来，人就是人，不分高低，只分好坏。
方馨不语，只是垂着头哭。
3个E又问了一次，仍没有得到方馨回应，它闷闷道：“别哭别哭，我……不问行了吧。”说完转身离开。
方馨一头扑进内室趴在床上痛哭。
到了下午五点，3个E照例将方兰接回家，方兰叽叽喳喳一路述说学校乐事，3个E无精打采，方兰人小鬼大，回到家看见妈妈在家，妈妈双眼还是通红的，便想到两人之间是不是闹了什么事，便问。
方馨抱着方兰又是一阵伤心落泪。
到了晚上，伏霭回到家，3个E将事情告诉了伏霭，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伏霭起先为3个E差点闯下大祸梀然而惊，后为两人之间诡异的对话而惊。
特么的机器人谈恋爱了？
伏霭头大如牛，盯着3个E愣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只能说：“今后你就会明白了。”
会明白吗？
天知道。
当然，伏霭仍不放心3个E行事，便对3个E今天最后收手表扬了一番。
得到主人称赞，3个E高兴起来，烦恼一抛开，它就想起另一件事来。
“主人，明起我要出去工作赚钱。”
伏霭哪敢让3个E长久曝露在世人面前，不满道：“你能做什么，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吧，人家方馨母女还要你照顾呢。”他先前还担心人机恋，现在为了打消3个E念头却不得不把方馨母女扯出来当大旗。
世事真是复杂难料。
3个E道：“没钱怎么照顾她们嘛，放心吧主人，我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生财之道，绝对赚钱。”
伏霭好奇问道：“什么生财之道？”
3个E便将上午遇到流浪汉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伏霭听得哭笑不得，被雷得外焦里嫩，他板着脸道：“胡闹，这种放弃尊严的事是你能做的？没得丢了我的脸。”
3个E愕然。
伏霭道：“去去，睡觉去，这件事想也不要想，我告诉你，你真要这么做了，方馨可是会瞧不起你，方兰也会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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