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我老婆一路打拼，才有今天这个超市，我们生意做大了，离婚肯定是不行的，她可是公司的法人和大股东呢。”想清楚了利害关系的王经理，说话恢复了顺畅。
说出来就轻松了。王经理也有点搞不懂，为啥这么点儿事，刚才要拼命的掩饰。再说了，卞小英即便是跟他关系比较好，他也没杀了她啊，差点被警察当成凶手，这是何必呢？
早知道能发达，当初就不应该把那么多股份划到老婆名下，可那时候全靠老婆拿钱出来开公司，轮不到他当家作主。她那时候也年轻貌美，他哪里会想到，做生意让老婆老得那么快，才四十出头，看着就像六十岁的老太婆了。
“说你自己的事儿，扯那么远干什么？”老郭情知案情又糟糕了，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
董浩开动着脑筋，隐隐也有些明白了，王经理恐怕跟卞小英的死没关系，一切都是误会，可他为什么那么说呢？怎么就一口说出，卞小英是被人害的呢？
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他只能有些泄气的看看侃侃而谈的王经理，恨不得给他一拳。
“上周三夜里吧，她的亲戚刚走，我就让她去我家里了，我俩在一起过的夜。”王经理保养得当，肤色嫩白的脸，难得的泛上一片红晕。
“她是谁？你们公司的员工吗？还是别的什么人？”刘海燕没打听出来这个隐秘，刚才立了大功的喜悦心情消失殆尽，拧着眉毛问道。
什么亲戚刚走？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懂这些含蓄言语的董浩，听得云里雾里的。
“小云，你进来一下。”王经理快步走到门口，招手叫进来一个同样满脸红晕，体态姣好的女职员。隔着开着的门，董浩看到，一群员工正聚在一起，对着这边观望着，脸上带着好奇和幸灾乐祸的表情。
“你上周三晚上，在哪里过夜的？”刘海燕是女的，问小云最合适。董浩是个青瓜蛋，老郭样子太吓人，她只好主动担起任务。结婚之后，刘海燕自己也觉得，大胆泼辣跟未婚时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我在宿舍过夜的呀。”小云咽了口唾沫，不假思索的撒谎。
“你实话实说吧，我都跟警察同志交代了，这关系到我的清白，对不起你哈！”王经理无奈的指点着小云，哄了小情人一句，转眼看看老郭，证明自己没跟小云窜供。
“这样啊。我想想，嗯……我去了经理家……”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小云，脑袋低得不能再低了，雪白的脸红到了脖颈处，几乎要滴血了。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手指不停的搅着，掩饰自己的难堪。
当着警察的面，承认这种事儿，实在是太羞人了，可王经理都说了实话，她更没胆量继续跟警察撒谎。
一个人在省城里工作不容易，王经理平时对她不错，总是偷偷的给她多加奖金，没事就给她些超市里的各种物品，一来二去的，她也就跟王经理好上了，内心天真的期盼着，说不定哪天，王经理能离婚娶了自己。
“谁能给你们证明呢？”刘海燕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那天晚上，去的时间比较晚，差不多快十一点了吧，我等宿舍里的人都睡觉了，才偷偷溜出去的。电梯里遇到了他家楼上的邻居，还开了句玩笑呢。”小云索性放开了说，竹筒倒豆子的一一交代着。
超市每天晚上九点才结束营业，收拾收拾物品，回去宿舍休息一下，还得听从王经理的召唤，半夜出门。同宿舍的人，肯定早就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只是给她留着面子呢，没在她面前嘲笑她。
抠门的王经理，说怕其他员工有疑心，不肯给自己安排个单独的宿舍，每次都得大老远的，自己坐车过去，第二天早上还得赶过来上班，跟其他员工一样考勤。
小云委屈得流出了眼泪。
有同宿舍的员工证明小云的话，有王经理的邻居证明见到了小云去经理家，十有七八说明她没撒谎。
“你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我们都是记录在案的，会逐条核实。”董浩看看自己记得乱七八糟的口供，恨恨的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小云。
“政府，我说的都是真的。”可能是小云刑侦电视剧看多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喊了一句。
“你这个人啊，有话实说多好，浪费我们的时间，谁有心思管你这些破事。”老郭瞪了王经理一眼，很不解气的教训着。
“唉，男人嘛，这都是会犯的错误。下次一定注意。”王经理脸色正常了，点头哈腰的送他们出去。
“唉，原以为抓住了线索呢，谁知道是这么件破事。可他为啥能猜测卞小英是遇害的呢？还是有些不正常。”回去的路上，董浩苦苦思索着，冲两个脸色不爽的人说道。
“有啥不正常的？人家随口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还大呼小叫的，搞得警队鸡犬不宁。”关键时刻，刘海燕小女人情态毕露，不满的撇撇嘴，娇嗔着呛他。
原本以为就这么容易的破案了，谁知是个乌龙，回去还得跟刘队汇报这些破事儿，她愈加的觉得出力不讨好。
“好了，海燕就不要再打击这小子的积极性了，谁还没有个判断失误的时候。咱们来之前，不也都觉得抓住了线索了嘛。”老郭开着车，坚决的选择了支持徒弟。
仔细想想，王经理确实有可能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董浩被刘海燕呲了几句，低头琢磨着，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先前的感觉不对。
很多时候，思考问题有两面性，你朝这个方向去想，会觉得很有道理，可被否定了之后，回过头朝另外一个方向想，也是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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