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的美人儿，在那个年代，有钱有势的大家闺秀，又生得貌美的，总会有个极好的归宿。
可是顾母的归宿好像并不那么尽如人意。
大概只是表面风光的一场戏罢了，她一直生活在一场自以为是的戏里，不分所以。
顾垣城没有说话，顾母的声音便又高了几度，原本试探的态度渐渐变成了质问。
“顾垣城，如果我没有自杀，你今天会来么？你说话啊！”
顾母的脸上似乎多了几抹苦笑，半是凄厉半是寂寥，“你不会来的，你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老太婆的死活，你只能看到那个小狐媚子，你只能看到她！”
顾垣城并不理会顾母的话，他看到她斥着脚，便去拿拖鞋。
抽了裤腿蹲下，帮自家母亲穿好鞋子。
对于顾母的指控，顾垣城没有半分质疑和解释，当然，说的都是实话，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鞋子穿好，男人的大手轻轻搭在顾母的膝上，揉了揉。
“我会让老三抽空来陪您。”
“不，我不用！我不需要顾垣彻来给我添堵！我也不需要你！”
顾母一把扯掉顾垣城的手，脸往前挪了挪，逼近。
她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好像有万千奇异的情绪在涌动，而那些情绪，大多残忍燎原。
眼前的好像不是她的儿子了，而是她的仇人，和她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
“去把娉婷给我找我，我只见她。”
“见她做什么？让她继续做你的爪牙吗？”
“你不能帮我做的事她可以帮我做，你不配做我的孩子！还有顾垣彻，他也不配，你们都不配！”
啪……
话音落，黎华像是发了疯，一记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顾垣城的脸上。
他分明能躲开，可他没有躲。
那脆生的巴掌声让人下意识的头皮发麻，顾垣城的脊背一动不动的挺着，黎华扬起手想要继续打过去，却被顾垣城抢先一把拉住了手腕。
他的力度依旧温和，大抵是不想伤害自家母亲，虽然拦住了这一巴掌，可她的手依旧能在他的掌控下翻腾。
“妈，够了。”
顾垣城的目光中有难以言说的烦闷，好像用在自家母亲身上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你还想连累多少无辜的人，顾老夫人？”
顾垣城松开手，站直身体，如此便正好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目光冷涩逼人。
“这么多年来，我在国外，国内发生的事情我不是没有耳闻，只是不想管，懒得管，那时我以为余念不在了，心如死灰。现在想想，纵容你惹出这些祸端来，始作俑者是我，我必须要为你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当然，妈，您也是如此，您也需要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来的或早或晚。”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那我就说得再明白些，姜年的势力起死回生是因为谁？是您把您娘家所有的财产都给了她，所以她才会重新活过来祸害人。还有，阿京这个女孩，您不该不认识吧？她被姜年绑架了，又是谁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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