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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一言九鼎

前面那男子在干嘛?发现这一幕,苏妲拉有些好奇的走了过去。

“嘘!”温润如玉的声音。苏妲拉心中蓦的一紧,这个声音……

她听话的提起

了罗裙,又脱下金缕鞋和白袜,露出一双莹白小巧的玉足,小心翼翼的朝男子走去。青草的柔软凹凸,轻轻贴过她的玉足。

她慢慢俯下身。男子正轻柔的为一只知了涂抹着什么,半晌,终于涂抹好后,他站了起来,将知了放回了树间。

“这只小虫翅膀受伤了呢。我正好带着药,便帮它涂了些。幸亏你没弄出声响吓着它。”男子的声音比旁边的流水还要悦耳,如蓝田暖玉。他转过头,柔柔看着她,微微一笑。

那个目光。

苏妲拉呆住。

有些人,你只看过他一眼后,便再也忘不了他。眼前的人便是这样。

还是那样的一袭白衣,衬得他的肤更白,唇更艳。绝世的风华依旧,谪仙般的眸子中,有让万物复苏的光芒。

无论你多庸庸碌碌,多平凡丑陋,你心里总是还会渴望着这样的光芒。但是你蜷缩在茫茫红尘中摸爬滚打太久,自卑、嫉妒、伤心、仇恨,渐渐地,忘了那道最纯净的光芒。

直到你遇见了他。

那样如沐春风的微笑,那样温暖的眼神,就在某个不经意的刹那,将你生命中的阴霾打开一线,于是你恍然又拥有了幸福的滋味。

这样的男子,本应天上才有,但只因那抹心由眼发的温暖,便让人觉得真实起来,相信他确是存在于人世的。

男子看向苏妲拉的目光纯净,却是仿佛历经了大悲大痛之后的纯净,似乎万物都入了他的心,又似乎万物都没入他的心。

苏妲拉的目光虽也纯净,但却是婴儿般的纯净,没有经过人世的历练。师父常对她说,我总觉得你尘缘未了呢,可偏偏你有一双与佛结缘的眼睛。

与佛更结缘的,应该是他那样的眼睛吧。

男子的目光,清清浅浅的看了过来。

隔了十年的时光,遥远的看了过来。记忆中的封印,就被这样的目光轻巧的打开。

十年前。

六岁的她还是个乞儿,遗失了之前的所有记忆,孤身一人,饥饿让她扯过一个路人的钱袋就往前跑。

慌不择路间,她看见了他。彼时,他还是个十二岁模样的少年,然而眉宇间已经有了让世人忘记言语的气质,以及,那种令万物复苏的温暖目光。

“你把钱袋还给那个老婆婆,好不好?”少年温润如玉,却是带了一点商量的语气。

她倔强的撅了撅嘴,然而步子却似定住一般,看着他迈不开了。

“是饿了吗?来,这是玉酥膏。”少年在她手中放下一块晶莹润泽的透明糕点。

恍然间,她闻到了他身上一种糅合了春风、日光、微笑、花朵的清香。

她手里拿着糕点,飞快的将钱袋塞进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老太太手里,然后,又飞快的跑了回去。

少年已经向前走去了。她急忙跟在了他身后,固执的跟着,只隔着一步的距离。路人都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然而更多的是,对少年的惊为天人的震惊。

旁边已经有面色潮红的少女在瞪着如癞蛤蟆般的她,似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少年终于停了下来,“你没有地方去了吗?”

她看着他,还是不说话。

少年蹙眉,在眉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痕,终于,他又绽开了微笑。“你跟我来。”

他伸出莹润如玉的手,于是她也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送了过去。她触到他指间略微有些清凉的温度。

他便是这样,带着她,走到了了然庵门外。

好奇的走了进去,回头时,那道白衣胜雪已经不在。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佛语有云:缘起即灭,缘生已空。是故一切皆虚妄,不可执迷于其中。

她便是在这十年中,青衣古佛,默默的念着这句话。虔诚的将幼年的流离颠簸和那惊鸿一瞥平复下去,小心打包封印,埋在心湖深处。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那样的微笑,那样的目光,那样的白衣胜雪。

自己那时也不过六岁,怕是早已忘了吧。所以,一直没有再去回忆,以为时间肯定将那些旖旎心思抹去了。却如今,伊人的那道目光透过时空看过来,那些流逝的往事又纷纷扰扰的回溯了上来,打乱了十年的修行。

终究不是圣人,不能背灯和月就花阴,十年踪迹十年心吧。

“你便是我那笼中救虎的王嫂了吧。”男子笑道,春风拂面而来,空气中陡然有了温暖气息的流动。他的目光已经扫过了苏妲拉手上浅浅的粉红牙印伤疤。王上娶妻,举国大事,后王宫又只得一个妃子,所以有关媚妃的风吹草动,自己一进王宫,已经听到了十之八九。

果然……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呢。苏妲拉轻轻垂了眼帘。

“是三王吧,幸会了。”她淡淡一笑。叫自己王嫂,又这样的气质,定是秀莲漪澜她们羞怯描述中的玉人三王了吧。

“本王刚才的行为让王嫂见笑了。”三王拓跋言清雅笑道。

“万物皆有生命,幸有三王如此爱护之人,佛祖也会感激三王的无上功德。”提到佛祖,是有些私心的。那个了然庵,不知他还记得否。

拓跋言眼中闪过纯净的笑意,“拓跋言不敢在王嫂面前班门弄斧,没的折辱了佛祖呢。”

“若是三王都不能提,恐怕我这半路出家之人更不能提了吧。”苏妲拉以手掩嘴轻笑,目光扫过他的手,依旧如十年前一般莹润如玉,只是——“哎呀,三王的手受伤了,是刚刚那小虫咬的吧。”

“呵呵,今日应该将防蚊虫叮咬的药也带在身上。”说是这样说,他却是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仿佛有春风盈袖而出。

“反正鄙阁也在附近,三王不如随我前去,虽说阁中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但防蚊虫叮咬之药却还是有的。”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心底深处的心急,到底有些失态了吧。她仿佛听到佛祖的叹息,痴儿,何苦如此执念。

“咦,娘娘就回来了?秀莲和白雪呢?”漪澜拿着玉柄龙须掸子走了出来,“啊,玉、三王!”看到苏妲拉身后的人,她一时间结巴了起来。

拓跋言淡淡一笑,漪澜便仿佛看痴了。

“去把药箱拿出来。”苏妲拉依旧有些心绪不平,她只有尽量压制那些轰然乱成一团的思想。

“……哦!”漪澜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傻笑着跑了进去,居然也不问为什么拿药箱。

过了一会,漪澜便提着药箱轻快的跑了出来。苏妲拉从里面翻了一瓶药出来,准备替三王上药。

“娘娘,还是让奴婢来吧。”漪澜这才看到是三王受了伤,幸好似乎不严重。她请求上药,不仅是因为她的私心,也因为,妃嫔帮王爷上药这件事,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苏妲拉没明白她的苦心,很想依着自己的小执念,“不用了,漪澜,你去吩咐厨房做点玉酥膏吧。”小小玉酥膏,重重几多情。她小心看向拓跋言,却发现他根本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神色。心底深处,于是又轰塌了一块,扬起的记忆灰尘让她眼睛微涩。

拓跋言已经大大方方纤尘不染的坐在了宽椅上,任她为自己上药。

苏妲拉沾着药膏的手指有些抖。他的手指,还是那样修长白皙,指骨微凸,美好如玉,依旧是有些清凉的体温呢。苏妲拉默默的想着,温柔的将药涂抹上去,日光为她花砌般的侧脸踱了一层柔和的光芒。

跋言的古井无波的眼中,倏忽闪过一丝涟漪。

“王上驾到。”小齐子尖细的声音顿时在外门响了起来。

突然的,就想去看看她。或许是因为天气晴好,或许是因为好奇那只白虎,或许是因为,发现自己可能把她错想得太坏……

然而,才一进门,那样一副旖旎的画面便硬生生撞进了自己的眼帘中。

“三王回来了?”拓跋硕淡淡道,深邃狭长的眼中一片墨玉般的漆黑。属于王者的光华在他浅黄云纹龙袍上静静优雅流淌,夹杂着淡淡的疏离。

“皇兄。”拓跋言站了起来,露出天人般的微笑,并无拘谨或不自然。

苏妲拉压下心中小小的慌乱,微微低了低头,“臣妾参见王上。”

“呵。”轻轻的一声冷笑,却是恰到好处的落进她的耳朵里。他径直在厅正中心坐了下来。气氛安静得诡异。

“臣不打扰皇兄,改日再进王宫面圣详谈政事,告辞。”说罢,拓跋言飘然而去。明明是不合理数的举动,却被他演绎得翩翩高雅,教人挑不出一丝不妥。

“娘娘,你是不是回来了?怎的也不知会我一声啊?”秀莲恰好带着白雪从门外走进来。话音未落便碰见那抹白衣胜雪。

“三王……”秀莲低低垂了头,有些无措。

拓跋言如玉般的面容划过众生平等的微笑,不带停顿的悠然走了出去,只留下幽幽的暗香。

“原来媚妃带着白雪去了御花园?”拓跋硕漠然道。便是在那里碰见三王的吧。

王上也来了!秀莲心中一震,难怪刚刚进门时觉得有些凝重。

“王上今日怎么有兴致过来?”眼角看着那道白影转至门外终于不见,苏妲拉敛眉,换作与平常无二的微笑,有些距离感的微笑。对于心中有隔膜的人,她便是这样的微笑,除了那些她看了一眼就觉得喜欢的人。

然而她的眸子依旧纯澈,黑白分明,水汪如初生的婴儿。十年的修行,虽然没能抹平心尖尖上那一抹小小的褶皱,但是,还是成功的将幼年流浪所带来的迷惘阴霾尽数散去,给了她这样的一双眼睛。可以掩饰悲伤、难过、惆怅的眼睛。

“这皇王宫里,有何处是孤不能去的,嗯?”拓跋硕蓦的靠近她,亲昵如情人般咬着耳朵,暧昧的气息放肆在她脖颈间游走。他满意的看着她如瓷的肌肤上突起的小疙瘩。啧啧,对肌肤很敏感呢。

苏妲拉缩了缩脖子,不解撞进去的,却是他深不见底的墨玉眸子,以及唇边的一丝捉弄。他刚刚,不是生气了么?

“秀莲,吩咐厨房准备酒菜,孤今晚要留宿清和阁。”看见她眼底的震惊,拓跋硕更加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没错。刚刚,自己是有些失态了吧,看来做凉薄冷漠的人,也不容易呢。那么,就扳回一局,做像父皇那样的,喜欢伤女人心的坏人罢。

他生气时,那股属于王者的霸气就会流露出来,虽然强势得让她有些反感,不过,也好,总好过他日日顶着那张冷漠没有感情的面具。说到冷漠,苏妲拉突然想起御花园里那个懒漠的邺王,那个人,却是能将寂寞刻进别人的骨子里呢,他自己却依然懒懒的假寐着,是因为他早已寂寥得连寂寞都不在意了吧。

今日,自己似想得太多。因为这些事根本就是她不用去想,不必去想,也是她无意去想的,可是现在,她却都想起来了,想得很乱。心乱了吧。……呃,他刚刚说,今晚要留宿?

“娘娘,玉酥膏做好了!”漪澜端着一叠晶莹润泽的玉酥膏轻快走了出来,见得厅中的三王突然变成了王上,一时有些错愕。

玉酥膏……拓跋硕看了过去。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是三哥最喜欢的糕点吧。

“以后,清和阁的糕点,不许再做玉酥膏。”淡淡留下这道命令,不顾众人的不解,他已经向还杵在外门的白雪走过去了。

苏妲拉看着他又透出冷漠之意的背影,挥袖让漪澜把玉酥膏端了下去。本来,玉酥膏也只是,为了那一个人准备的。

“白雪啊,你把孤的爱妃咬伤了,孤该怎么惩罚你好呢?”无比柔和的语气。

拓跋硕俯视着只及他膝盖的白虎,然而冷意却透过纤长的睫毛,在眼睛下方投下一寸隐晦的阴霾,白虎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王上,你已答应臣妾不再伤害它了。”苏妲拉走上前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媚妃真是菩萨心肠,你看,它给你的伤疤还没好呢,如此大爱,果然跟三王志同道合。”拓跋硕捉起苏妲拉被咬伤的右手,轻轻抚摸着那个粉红色的伤疤。

苏妲拉蓦的一颤,暗暗想抽回自己的手,怎料男子的力道实在太大,自己发出去的力气竟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无声无息。

“既然媚妃如此有精力,孤看这晚膳我们也不必吃了,直接喝酒吧。”男子笑若春山,然而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苏妲拉仍被他牵着,却已经不再看他,她无暇去揣测他那些模棱两可深不可测的心意。过去的记忆潮水仿佛醇厚后劲却猛烈的清酒,搅得她头晕目眩,措手不及。

拓跋硕看着身后一言不发的女子,嘴角的笑意更浓,更邪魅。“德德,你去把孤的江南女儿红拿过来,孤今晚要和媚妃不醉不休。”

“王上,您明日还要早朝……”德德还没说完,立时感觉一道冷光扫过自己。“……奴才这就去。”

“媚妃一定没喝过酒吧,那女儿红,可是孤亲自埋在御花园的呢。今晚,媚妃可要好好陪孤喝一杯。”拓跋硕媚长的眼里似含了一汪深潭。

“王上今日如此好兴致,臣妾定不会让王上失望。”喝酒是吗,喝就是了。她今日也想想醉醉呢。

稍许片刻,酒便被拿了过来,拓跋硕将身边的婢女太监都遣了下去。

酉末,月隐至云后,天空中开始下起了绵绵小雨,淅淅沥沥,将还带着早春未退的料峭寒意染深了几许。雨打在窗外的芭蕉叶上,顺着脉络又跌至泥土里,正值谷雨的雨水,似乎可以感受到植物们努力拔节向上的张力。

窗外,烟雨朦胧氲着夜色早已看不真切,窗内,红烛滚泪,梅花煮酒,香气四溢。交叠依傍的烛影幽幽印上纱帘,增添了些许轻漫的姿态,像是某种欲明又晦的暧昧。

“媚妃的酒量倒是比孤想象中要好呢。”拓跋硕轻抿下一口酒,看着眼前一口一杯的妃子,眼中的邪魅更盛。

“王上的酒量亦不错。”苏妲拉静静道,然而语气中已有了醉意,那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美目,也似氤氲了一层水汽。

“长夜漫漫,如此饮法甚是无趣。不如,我们来比谁的酒量好?”拓跋硕眼中精光一闪。

“哦?却不知是何比法?”

“我们就比一口气喝完一碗酒,谁会先醉,如何?”拓跋硕说话间已经将两个比金杯大两倍的金碗倒满了酒,烛光倒映其中,波光粼粼。

他知道她会答应,也知道她为什么会答应。——只不过是见了一面而已,就跟那些王宫女一样了吗?三哥,你的魅力还真大啊。看着眼前有些失魂落魄的少女,他眼神冰冷,然而嘴边的笑意却越发邪魅。

苏妲拉以她出家之身,加上她清澈无垢的眸子,总会让人觉得她心思明净,不可能有尘世杂念。然而,拓跋硕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后王宫长大,早就锻炼了一双观察细致入微的眼睛,是故敏锐的捕捉到了她漆黑的眸子后淡淡的惘然情绪。但是,除了观察朝堂大臣之外,他也并不定总是会准确分辨那些小情绪的,毕竟,看到的东西,也要通过自己主观臆想后才能在心中得出结论。眼前便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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