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笑了下，垂眼继续喝茶。
他浓密睫毛下的那双眼睛里，可没有一丁点有趣的样子，听着丁潼并不怎么悦耳，相反有些刺耳的笑声，谢方臣的记忆，回到了那一年。
当时，也是这么一间茶室，也是丁潼与韩山坐在他对面，询问他想不想复仇，需不需要帮助。
那个时候妈妈刚过世不久，他也刚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就是全国有名的谢氏集团的总裁谢明山，而母亲，是谢明山的老婆逼死的。
他早已经在心底里把谢明山与谢明山的老婆杀死了千百遍，同时，也恨母亲的无能，恨母亲的愚笨。
所以，当韩山出现，表示要帮助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去想对方是善意还是恶意，这又是不是圈套，便一口答应了。
相比于如今的处变不惊，那个时候的他，莽莽撞撞的，又有几分现在看来很蠢的热血，说话做事，就跟年轻人爱看的热血动漫一样，傻的不行。
估计丁潼笑得，就是那个样子的他吧。
是了，对于丁潼来说，确实是比较好笑的回忆，看着一个傻不愣登的青年，一步一步成长为心狠手辣的男人，再笑着说起当年的糗事，怎么看都是关系好宛如亲人般的证明。
然而，好笑好玩，都是建立在当事人觉得好笑好玩之上的，当事人不觉得好笑，那么这件事或许根本就不好笑。
谢方臣就是这个当事人，他没觉得好笑。
喝光一小杯茶，他将茶杯轻轻放下，抬眼看向韩山。
“韩叔叔，谢明山已经死了，您布了这么多年的局，也该收了吧。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韩山眼睛迸射出精光，笑容也愈发的狡诈。
他没有直接回答谢方臣的问题，而是盯着谢方臣的眼睛，问：“谢明山死了，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啊。”
谢方臣失笑：“韩叔叔，你这是在逗我玩吗。谢明山死了，我为什么要伤心，我应该是最开心的那个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
“他配不上父亲这个伟大的称呼。”谢方臣脸色转冷，“从前，现在，他都配不上。”
韩山坏坏的笑了，一摆手，丁潼又倒了杯茶。
他拿起来，边喝边说：“我还以为，谢明山与你私下见面，叫你回谢宅，会让你重拾亲情，减轻对他的仇恨呢。”
“不可能。”谢明山的脸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丁潼轻咳一声，偷偷朝韩山飞了个眼神，她希望谢方臣能跟舅舅合拍，继续从前的合作，但她不希望，舅舅这样揭谢方臣的伤疤。
韩山接收到了侄女的提醒，笑了。
“那现在，你仇恨的谢明山已经死了，张曼文也不是个能当住事的，现在就算是收手，谢明山的那个草包儿子，也迟早会把谢氏集团玩完的。”
“是。”
“既然如此，你的大仇好像已经报了，你没有必要再跟他们斗下去了。”
“有必要。”谢方臣目光灼灼，“我要让张曼文跪在我面前，向我道歉，像当年她羞辱我母亲那样，让她尝到被羞辱的感觉。”
韩山眯了眯眼睛，“就这样？”
“就这样。”
谢方臣抬眼，坦然的直视韩山。
“韩叔叔，你就直说吧，接下来，你需要我去做什么。”他丝毫不畏惧韩山的审视和打量，“反正我要的，只是复仇的快丨感，其他的东西，我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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