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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中 黄土深处追忆至亲 千里归来秋祭扫墓

没几分钟后,豆腐菜做好了,女人用精美的碗盘盛了一份,放在提前布置好的白色桌布的小桌上,然后手握手机,用手势和表情指挥这场直播的唯一主角上场——钟学成。待学成坐在桌子上以后,晓棠一边在旁解说豆腐菜的色香味,一边认真拍摄学成吃饭的视频。为了表示自己做得很成功,可爱的女人不停地用笑脸来提示学成微笑,同时催他表演各种提前演戏过的表达很好吃的表情。

学成僵硬地表演了一阵,然后抬起头深深地皱着眉,特别不情愿地说了句:“小姨,还要笑吗?可以了吗?”

晓棠听此哈哈大笑,收了手机,关了直播,端来大锅,两人面对面从锅里舀着吃。不管学成爱不爱吃,反正晓棠自己吃得很爽。因为不会后期制作也不擅直播中的技巧,包晓棠的美食直播在抢着露脸露胸的时代显得特别小清新、慢生活、笨拙且朴素,还有种反朴还淳的真实。如此,几乎每个周末晓棠都要直播一次,一来借助于直播锻炼自己的厨艺,二来依靠直播记录美食的制作流程,三来可以用美食为她和姐姐还有学成的生活增添一丝小幸福,可谓是一举三得。

“诶!下雪啦!”快五点钟的时候,小麦在干净的院子里望着天大喊。

“真是啊!哎呀……我好些年没见过雪了!”晓星出屋来凝视穹顶。

“天快黑了又下起雪!星姑你还去坟上吗?”包维筹焦急地问。

“这雪不大,不影响的!要是真大了……摩托车能走吗?”包晓星问两人。

“可以走!能走!”小麦和包维筹回答。

“那就没事。现在屋子……差不多扫完了,收拾收拾走吧!”晓星抹完手里的盆子说。

“行。我回去取纸、香这些。”包维筹说完叼着烟回了自己家。

小麦和晓星正在脱脏衣服,忽然门口停了一辆摩托车。晓星好奇,出来打探,原来是个又高又壮的小伙子。

“姑,这是我男朋友,舅奶让他给咱俩送衣服的。”小麦大步跳着走上前,拉着一位小伙子的手冲晓星介绍。

“姑你好,我名字叫江小龙。”一个一米九的大小伙子冲晓星羞涩地说。

“哦你好,这么高哇!你咋摸到这里来的?”包晓星惊喜地问。

“她给了我位置定位。”小伙子挠着后脑勺指了指小麦。

“好好好!”

包晓星一手握着小麦的胳膊,两眼抬头打望那害羞的男生,由衷地羡慕并祝福眼前这一对完美的佳人。不知自己的女儿雪梅将来会有怎样的命运和情感,某种意识中她认为小麦的未来似乎要比雪梅幸福。

闲聊间得知小麦男朋友江小龙是镇上的人,他家开着一间挺大的粉条工厂和化肥工厂,去年年初小麦随着启功去镇上买化肥时两人一见钟情。原本只做文秘很少干体力活的小龙收了小麦家的钱以后,像个傻子一样不停地帮小麦家搬货。启功最初还以为小龙就是个搬货打杂的,两人确定关系后启功一直不太乐意这年轻人。后来得知小伙子是工厂老板家的独生子,关键勤劳肯干还对小麦特别照顾,这才慢慢地默认了她俩。

收拾出门时,一个四岁小男孩骑着自行车呜呜呜地过来了,原来是包维筹的大儿子——哈哈。哈哈对这个来到他家里的陌生客人非常感兴趣,这次终于挣脱爷爷奶奶(包晓星的大堂哥大堂嫂)的管束,骑着自行车溜达出来。包维筹带着农具和纸钱等物在后看着儿子,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前往晓星祖坟上去了。

维筹带着铁锨在前带路,小麦和小龙拉着小手说着情话,哈哈骑着自行车在大人中间穿行,晓星走在最后贪婪又痴情地打量故乡的风景。

黄土高原——深藏于名画中的历史和景象,正在眼前。直勾勾的平原树像正直而正义的战士一样守卫着包家垣,村庄南头几十米高的土崖上露出光溜溜如白骨一般的白土,无尽的梯田像海浪似的蔓延数百里,山谷中的阶地梯田被村人打理得平整、干净而壮观,灰黑色的荒草坡上隐约竖立着不少毛茸茸的芦苇穗子……山丘的起起伏伏仿佛全是为自己归乡而打造,包晓星出了村子,回首一望,好一座百米高的山垣,往北是千里平原,向南是百里坡地。包家垣像是一座瞭望台,台子上的人们可以随时俯视远方的地与远方的天。走在瞭望台的边缘,包晓星的心情如天地一般浩渺。

生活看起来像是一场找寻,找寻归宿的旅程。包晓星在外二十多年,似是找到了,又像从没找到过。中年女人有些迷惑,她一路东西打望,好像要从这干涩灰黑的天地间寻找答案。细碎的雪花像极了老天对这位他乡客的施舍,让她在有生之年能亲历一场圣洁的洗礼、从容的思考、寂静的交谈。真想坐在荒坡上好好用双眼亲吻亲吻自己的村庄和故乡,奈何时间不容人。

拐了个弯,晓星时隔多年再次望见了远方沟谷中带着不朽气息的旧时代窑洞,那窑洞曾是她童年的梦魇,如今成了成年的眷恋。谢天谢地,代表浩瀚和无限的接天打麦场还残留着一部分,那里寄存了晓星的半个童年。一台一台的坡地上种着油菜和小麦,秋分、霜降播种后此时刚好长出了一茬新叶,在灰色的秋光中显得格外亮眼。坡地的小路两边全是灰色的树,树上藏着小鸟窝,秋冬的鸟窝如自己的家一样——空空荡荡。远方的果树密密麻麻地为天边织上了一圈花边,近处的野草长成了大地的皮毛或灰黑的夹克……这天地像极了佛祖闭眼时的微笑,没有色彩却格外温暖。

“雪停了!”江小龙伸出手试探。

地面湿了一层薄薄的水,四方荒原上还未见雪,雪便停了。晓星拍了拍小姑送来的厚裳子,抖不出雪也抖不出水。

“星姑,深圳是什么样子呀?深圳比西安强多少?”蓦地,江小龙好奇地问晓星。

“呃!”晓星转过头回过神答:“强不了多少,小龙你要去城里打工吗?”

“不是我去,我一个朋友去了,去年去的,去了深圳就很少联系了。”

“你和小麦想过去城里打工吗?”

“我不去!我喜欢种果园,像我婶我叔那样,农忙务果园,农闲了到处玩,还能陪着我舅奶舅爷。”小麦灿烂地笑。

“小麦不去我也不去,我好多朋友去了城里,回来后不一样了都。”小龙和她俩并排走。

“哪儿不一样?”晓星问。

“说不出来,反正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跟我们这些人联系了,偶尔聚会话少了、声也小,没以前爽快了,基本上去了城里的不会再回乡种地了。”

“你俩都没出去过吗?”晓星问。

“出去的!”

“出去!基本上我俩每月出去两三次,我开着我叔的车带着小麦逛景点、吃小吃、看灯会,就咱知道的大唐芙蓉园、临潼兵马俑、华阴的西岳华山、宝鸡的法门寺……只要手机的公众号上有打折门票,然后我俩一合计就出发了。周边县城的景点我和小麦都逛过,冬夏和年前年后去的最勤。近处临县的当天去当天回,远一点的坐火车去。城里确实好玩,但是生活嘛……我俩还是觉着有点压抑,没乡里自由!”江小龙拉着小麦的手,一边说一边甜甜地望着小麦的眼睛,似是祈求小麦的点头肯定。

这一番话,说得晓星有些惭愧。因为小龙说过的那些景点,她四十年来从没去过,即便是深圳的很多著名景点她也很少看。这几十年除了一头栽进生活里争分夺秒地干活,她似乎从来没有让自己快乐过、潇洒过或者任性过。

“小麦,你俩啥时候结婚呢?”顿了一会儿,包晓星调侃两人。

两人害羞地互看一眼,然后各自低下头偷笑。

“我全听我舅奶的,我舅奶说先处三年,她说时间短了看不清人,三年后要是我俩感情还行,她就同意结婚。”小麦说完捂着嘴无声地笑。

“你呢?”晓星笑问小龙。

“她听舅奶的,我全听她的。她说去哪玩就去哪玩,她说吃啥饭就吃啥饭,她说地里活多干不完我就骑摩托车过来帮她,她说出门一起穿黄色衣服我就到处找黄色衣服。”小龙说完噘嘴卖惨,小麦娇憨地捶打小龙,继而两人相视一眼,一前一后咯咯大笑。

“小麦,要是一辈子没在城市生活过,你将来后悔不?”晓星笑着问,像是问这般年轻的自己、晓棠还有雪梅。

“我也不知后悔不后悔,反正现在……挺开心的……哈哈!”小麦说完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笑完戳了下小龙问:“你会后悔吗?”

“我后悔啥?我爷爷我爸爸他们都在乡里,这不照样过完了一辈子!我小叔去了西安,我瞧着也就那样!要是哪一天小麦后悔了要去城里,我跟着她去呗。”

“那你俩没上过大学……会不会遗憾?”

“我俩现在正在上呢,是自考加上网课的那种,国家的成人学历项目,小麦选的,我俩报的都是农学。考前一起在她家或者我家复习,然后考试的时候一起考。靠过两次,她过了三门,我过了两门。”

“真好!啧真好!”包晓星由衷地赞美这一对年轻人的生活和选择。

“其实我两都想报那个种子专业,但是那个专业要求很高,没办法给放弃了。”小麦补充道。

“你们想学什么网上都有,自己琢磨是学,请教过来人也是学……”

晓星正说着,忽被前面的维筹打断。原来到目的地了。

众人停脚,晓星赫然。多年未来,父母的坟头朝哪边、在哪块地她早忘了,如今走近细看,竟如初见似的。包晓星要来锄头,小心翼翼地锄坟上的荒草,小麦和小龙用手在边上拔草,维筹用铁锨铲草同时将堆成一堆的荒草点燃烧了起来。哈哈努力地将他的自行车骑到了土地里,看着着火的野草,小孩雀跃起来。

没多久,几座坟头的野草锄完了,晓星和维筹开始修坟。一个从边上挖新鲜干净的黄土,一个将挖来的黄土重新铺在坟头上,并将坟头修成完美的圆顶型。而后晓星准备烧纸祭拜,维筹在边上递东西,小麦见状拉着小龙去了下一阶梯田,说是欣赏黄土高原的风景;维筹和堂姑一起磕完头,然后拉着在旁捣乱的哈哈去了上一台地里。

终于清净了,包晓星磕完头坐在父母发坟头边,望着眼下一台一台的梯田,好像望见了自己生命的尽头。她以为她会嚎啕大哭,实际上坐在这里她反倒有些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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