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老人家摇了摇头，布满皱纹的双手朝司鹿竹伸出，又补了一句，“不过，小姑娘，在那之前我能先跟你单独说两句话吗？”
这次轮到司鹿竹微微一怔，她着实没想到，面前的老人竟然会提出跟她单独说话。
她一双墨眸朝旁边一直站立不语的“刘小平”看了看。
“儿啊，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妈一会儿叫你。”老人家先一步朝儿子摆了摆手，尽管声音虚弱，但语气却很坚定。
“刘小平”应了一声，那张青白色的面目上没有任何的不耐烦。他挪动着看起来颇有些沉重的脚步，一步步的朝屋外走去。
“吱呀！——”清晰的门响声传来。
床榻上的老人家朝司鹿竹的方向摸了摸，似乎想要摸到她的手。司鹿竹连忙伸出手去，给老人家握住。一老一少两只手相交，彼此的温度都是温暖的。老人家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表情。
“您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司鹿竹问询出声。
听到这个询问，老人家垂了垂浑浊的眼睛，面色上似乎很难过。隔了半晌，她才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我儿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司鹿竹一怔。
老人家的问话着实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实在没有想到，双目失明的老人既然能看穿这一切。
“老奶奶，你是怎么知道的？”司鹿竹忍不住询问。
“唉……”老人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知道，因为我是他妈。他好几天没回来了，我就知道肯定出事了……”
老人家说着，陷入回忆。
她叫李桂芬，与儿子多年来相依为命，一直居住在是个老旧的小房子里。因为自己身体有病，儿子又是个残疾，母子两个日子过的很不好。她一直希望自己早点走，好让儿子解脱，又有些不放心儿子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
好在刘小平坚强，常常一个人打多份工，只为给母亲治病，让娘两个过的更好一点。日子虽然清贫而辛苦，但也能勉勉强强的维持下去。
<b/> 直到前几天。
每天无论多晚都会回家照顾母亲的刘小平，那天晚上，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现。
李桂芬的心便提了起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在她心里蔓延。接下来的几天，这种预感愈发强烈。
她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应该是出事了。
李桂芬悲痛欲绝。行动不变的她，都无法出去打听儿子的情况。只能躺在床上，一边忍饥挨饿，一边默默的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就在她正等待着死亡来临，打算去陪自己的儿子时，刘小平回来了。
像平常一样推开门，到床边查看她的情况，正常的烧水做饭，忙碌起来。然后将烧好的饭送到床边，慢慢的喂自己的母亲吃起来。
整个过程，“刘小平”只说了一句话——“妈，我回来了。”
儿子终于回来了，李桂芬的心里却并没有喜悦，她虽然看不见，但却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期间的变化。
她知道，身边这个触摸起来冰凉刺骨的人，是她的儿子，却也不是她的儿子。
“小姑娘，我说的……都对吧！”李桂芬空洞无神的眼睛看向司鹿竹所在的方向，问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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