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算盘，这玩意还是云烨给弄出来的，在教算数课时，云烨发现这些学生都不知道算盘是什么，起初他还以为是这些学生没接触过，后来询问过云奶奶才知道，这个时候算盘还没被发明出来，平时大唐人算数时用的都是算筹。</P>
对于算盘，学生们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的逐渐喜爱，原因也很简单，云烨总会布置一些“非常难”的算术题，不用算盘以他们目前的数学水平，还真算不明白。</P>
杜如晦在几个府库里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刚回到兵部，正准备去自己办公室喝杯茶水解解乏，就听到一阵清脆的撞击声。</P>
“这是何声音？”杜如晦好奇的问下属。</P>
“回大人，这是玉山书院那些学生，在清理咱们陈年旧账。”</P>
杜如晦皱了皱眉：“清理陈年旧账怎么还有类似捶丸的声音？”</P>
“大人，那不是捶丸，是一种叫做算盘的东西，小人看他们好像是在用那个算账。”</P>
“哦？还有这等事？”杜如晦来了兴致，悄悄来到偏厅外。</P>
由于屋内放置了火盆，秦浩怕弄出一氧化碳中毒，所以窗户都是打开的，虽然这样温度会稍微低一点，也好过大家一起吃席。</P>
透过窗户，杜如晦看到，那些学生正娴熟的拨弄着一个长方形的盘子，那古怪的盘子上还挂着一些珠子。</P>
而那些学生一边左手翻着账本，一边右手拨弄着算盘珠子，还时不时的停下来记录些什么。</P>
杜如晦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他记忆中那些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P>
秦浩自然察觉到了杜如晦在外面偷看，不过对方没有进来的意思，他也懒得拆穿。</P>
在门外看了一会儿，杜如晦还是转身离开了，虽然这些学生看起来还算老实，可他不敢拿朝廷政务去赌，万一出现什么纰漏，关系着的可是十万大军的生死。</P>
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杜如晦就把这事给忘了，一直到三更半夜，他才想起来询问。</P>
“回大人，秦县男酉时已经把人领走了。”</P>
杜如晦闻言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太在意，本来他安排的那些事情，就是为了给这些勋贵公子打发时间的。</P>
然而，就在杜如晦准备继续挑灯夜战时，下属开口说道。</P>
“大人，那位秦县男走之前说，武德九年的账目已经清出来了，问您是否要过目。”</P>
“什么？”杜如晦脚步一顿，还以为自己听错了。</P>
再度确认一遍，杜如晦也不回去了，大步往偏厅走去。</P>
“他们算出来的东西呢？”</P>
下属从一旁的桌子上捧起一叠账本送到杜如晦面前。</P>
杜如晦随手翻开其中一本，发现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稚嫩，但一笔一画都还算认真，而且上面的数字有零有整，也不像是随便写上去的。</P>
又翻开其他的账本，也都是一样，而且杜如晦还发现，这些账本所有的入库跟调出都是分开的，不像之前的账目都是记在一起，显得十分凌乱。</P>
“难道他们真的一天之内就算出了兵部一整年的账目？”</P>
杜如晦浑身一震。</P>
“把武德九年的核算账本找出来，快！”</P>
“诺。”</P>
没多久，下属气喘吁吁的送来账本，杜如晦开始一样一样的核对，让他不可置信的是，上面的数字居然分毫不差。</P>
连续对了好几页，全都对得上。</P>
“咦，这里是错了吗？”</P>
杜如晦皱了皱眉，不过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么短时间能够算出一整年的账目，仅仅一处错漏，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
整本账本核对完，杜如晦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P>
“明日秦县男他们来后，把现在手头上积压下来的那些账目给他们吧。”</P>
“那这些？”</P>
“暂时先放一放，现在人手不够，这些陈年旧账，就等到有空时再核对吧。”</P>
“诺。”</P>
转过天，秦浩带着学生们来到兵部，刚进入偏厅，就发现有人在搬桌面上的账本。</P>
“这些账目都还没核对完，你们这是要搬到哪里去？”秦浩皱眉道。</P>
一个兵部堂倌陪着笑脸：“秦县男，杜尚书说了，待诸位来了之后，这些账目就先放一放，有一批比较紧急的账目需要优先核算。”</P>
李恪闻言一把拽住堂倌的衣领，恶狠狠的道：“哼，现在知道哪些急了，昨日弄这些陈年旧账浪费我等时间的时候，他杜如晦怎么不知道急？”</P>
“蜀王殿下，这.......小人只是传话.......”</P>
秦浩看李恪摇了摇头，李恪这才松开堂倌：“哼，你去把杜如晦叫来，让他给本王一个交代！”</P>
这回秦浩并没有阻拦，杜如晦这事干得确实有问题，也难怪学生们都有怨言，至少也得出面给这些学生昨天的工作成果一个肯定，而不是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更换工作，毕竟他们名义上是来帮忙的，并不是杜如晦的下属。</P>
堂倌腿抖得跟筛糠一样，颤颤巍巍的去向杜如晦禀报。</P>
杜如晦一听是蜀王李恪发飙，也不免有些头疼，只能硬着头皮去往偏厅。</P>
“秦县男，诸位郎君，昨日你们清算的账目，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是名师出高徒，除了个别错处外.......”</P>
杜如晦原本打算说两句勉励的场面话安抚一下这些学生。</P>
殊不知，话音刚落，学生们就不乐意了。</P>
“不可能，我等算如此简单的账目怎会出错。”</P>
“就是，哪里错了，你找出来！”</P>
杜如晦面对学生们的较真，有些哭笑不得，殊不知，在玉山书院，这么简单的算数要是算错，是会被耻笑的，这可不是什么小问题，而是原则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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