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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本想着等过了年再去找工作的,可是又是失业状态呆在家里的话,很可能又会发生点什么事了。上一次除了被迫去相亲,我妈每天看我呆在家里都看烦了,甚至有一天晚饭时我妈一脸不高兴地质问我为什么不吃中午的剩饭,虽然这里的“剩饭”不是那种残羹冷炙的意思,就是中午煮多了的米饭,晚饭时会放在锅里热一下继续吃。我不是不愿意吃剩饭,而是晚饭煮的饭依然有可能剩下,如果都吃剩饭,那新做的饭又变成了剩饭,这何必呢?但我也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果然大姐曾经跟我说过的话是真的,大姐也曾有过失业在家的经历,她说那阵子妈妈每天都黑着一张脸看她,如果某天只有她俩在家,妈妈连饭都不想煮给她吃了。说到这里也可能有人会说,就不能是我们自己煮饭吗,本来就是成年人了,也不应该认为煮饭就是母亲的事。但是我也说过了,我们姐妹仨从小在这个家里就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也错”的存在,我们也曾经尝试着替妈妈做饭,但换来的不是她的理解,而是谩骂,无论做得有多好,她只会挑毛病,批评教育在我们家是永恒的教育方式。我们每次都是进退两难,做也不对,不做也不对,为难又纠结,剩饭了是我们的错,不吃剩饭也是我们的错,那该怎么办呢,所以姐姐们早早地选择了逃离这个家。

除了对我们无端的挑剔,我妈还非常擅长道德绑架,因为她吃了剩饭,所以只要我们有什么事不顺她的意,她就会哭诉自己为了这个家牺牲了多少多少但是却没换来我们的回报,或者说她受的苦都是因为我们却没有得到谅解,各种委屈苦水往外倒。我们从来不否认她对这个家的付出,但是我们有时候也真的做不到她要求的每一件事,更没有谁要求她一定要吃“剩饭”啊,她完全可以不吃的,可她硬是要营造自己的苦情人设。至于会不会浪费的问题,我们家和邻居家,还有住隔壁街道的亲戚家大部分时候都在天台的鸡笼里养了鸡,是可以消化掉剩饭的。一想到这个事,我心里不免堵得慌,虽然我自认为长这么大多少年都已经在这种高度压抑的环境里挺过来了,再怎么样也是可以忍的,但又不想再经历那样的事。而且又准备过年了,因为还没结婚,我也得跟着大家回老家过年,如果这时候我顶着失业人员的状态回去,估计我会被妈妈嫌弃到骨子里,因为我没有办法给他们争面子了,我深刻地体会过这一点。

在我高中时期,本来母亲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冷冰冰的,甚至是厌恶,直到某一天。那是高三的某一次模拟考试后,她来到学校给我送东西,离开的时候正巧看到了宿舍外的考试排名海报,那一次我正好又发挥得比较好,考进了文科前三名。打从那以后,在她眼里我好像就有了考上好大学并给她能在亲戚朋友面前争面子的机会,所以她开始对我格外好,每周都给我送饭,那段时间我甚至不敢相信那是我妈会做的事。很可惜的是,那年的高考考题尤其难,我们班有好几个尖子生都考得不是很理想甚至有的选择了复读,我的成绩也只是一般般,只能选择省内二本院校。成绩出来之后我母亲也曾暗示我要不要复读,我表示复读压力太大实无法承受,遂选择了就读本市二本学校。这个学校实在达不到她能对亲戚朋友的炫耀的程度,所以在我确定被录取后,她的态度又回到了原来的嫌弃,甚至是厌恶,以至于后来我每周回家拿生活费她觉得我拿多了,即使那时候我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所以我还是得在过年前找到一份工作,即使这份工作可能也得不到父母的认可,不过无所谓了,总比没有强。因为我很清楚,如果我连一份工作都没有就回去过年,我父母不但会觉得我不能给他们在亲戚面前争面子,甚至会跟着亲戚们一起数落我。我不知道这在心理学上有没有一种合理的解释,我父母就是这么奇怪的存在,当孩子落魄的时候,不但没有任何安慰,还会迫不及待的跟外人说,生怕别人不知道,不但要跟亲戚一起落井下石,还要顺便道德绑架一下,说自己如何的不容易,牺牲多么大,养的孩子却不知道争气,非得拉着亲戚共情。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这么做即使是得到了亲戚们的同情,那又会让他们有多快乐呢,那孩子的感受就都不重要了吗?也许他们从来就认为,孩子尊重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但父母是不需要尊重孩子的。

我不想被他们数落,更不想他们跟亲戚们一起贬低我,所以无论多艰难我也要找到一份工作再说。我承认自己确实没有好好做职业规划,可能是被焦虑蒙蔽了心智,也可能是“饥不择食”了,总之种种原因让我总是在找工作的路上疲于奔命。这次也不例外,我又开始登陆我的招聘网站求职账号,只是这次感觉真的好艰难,时间点不对,招聘企业本来就少,要找到适合我的岗位就更难了。在我浏览招聘信息的时候,看到很多很多家类似我刚刚离职的那种投资公司,几乎都是做黄金、白银、原油现货的,我甚至还看到了和我的“上家”同一个集团的代理公司。而且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那一年不知道怎么了,本市到处都是那样的金融投资公司,简直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因为我还很清楚的记得在我刚毕业找工作那会儿根本没见过几个那样的公司。不过我没有什么心情去研究这一古怪的社会现象,或者说是经济现象?为了能尽快找到工作,我也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我注册了一个同城网站的账号,虽然不是专门的招聘网站,是一个综合网站,但毕竟这是一个全国性的网站,在各个城市都有同城招聘,所以我认为应该不算差吧。

也不知道因为我是新用户,还是因为我的简历真的也有吸引力,很快就有很多公司发来面试邀约,而且这个同城网站可以在网页上直接沟通,如果不合适就不用跑面试了,也节约了时间。只是有时候我也有过疑虑,因为这个网站上还是有很多公司的信息显示是未经过企业认证的,但我总能给对方找借口,也许是还来得及认证,也许是因为网站没有硬性要求所以就没认证。通过这个软件我也去了几家公司面试,但是多数都是面谈到薪资的时候,就打消了我想要入职的念头了,我已经穷怕了,太低的薪资我真的不想将就。找了将近半个月了,眼看着元旦就要来了,我终于在同城网站上看到了一个公司的文员岗位招聘信息,上面写着“试用期两周,试用期薪资一千三百元,缴纳五险一金”,真的让我眼前一亮。首先,这份工作我肯定能胜任,看岗位要求就是普通的文职;其次,试用期短,过年前我就能转正了;最后是薪资福利,两周一千三的薪资,那就意味着转正后整月的工资怎么也得有三千吧,最重要的是还有五险一金。但是上一次被欺骗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所以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先是在网页上跟对方沟通了一遍,确认了招聘信息上的内容是否确有其事,确认了之后才决定去面试。

面试的那天,我来到了一栋位于本市市中心的商住两用商业楼,那里也算是比较热闹的地带了。那个公司是一个三室两厅的结构,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好在陈设比较合理,对于办公环境来说算是比较舒适的。面试我的是一个看上去年纪比我稍长的姐姐,虽然不知道当时在求职页面上沟通的是不是她,我还是又确认了一边我最关心的信息,得到的是一样的答案,但有一点令我有些犹豫的是这个公司的休息制度是大小周,也就不全是双休。但是也不能光看这一点,还是要考虑得长远一点,因为在网上有些内容没办法说得很详细,所以当时我对这公司从事的业务内容还不是很清楚,所以趁着面试我也就想了解得更仔细些。面试的姐姐跟我解释说公司是多个网络课程的代理商,课程的内容主要是跟医生有关的各类资格证考试,也就是说公司的客户都是医生。顺着这个内容,她也打出了一张优势牌,说公司至少有一点不用担心就是基本不会缺少客户,毕竟那些证书是所有需要从事医生职业的人都必须得考取的。因为医生的工作繁忙,所以线上的课程几乎就是最优的选择。而且,医生这一职业相对来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人才,不会轻易遇到糟心的客户。

当她说到这个的时候,我又想起了上一份工作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客户”,心里直发憷,虽说今后我还是决定从事文职工作,这岗位接触客户的机会也不是太多,但总归不可能完全避免的,也许要接个电话什么的,所以客户的平均素质水平高这一点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当然这些都没有那些硬性条件来得重要,虽然她当着我的面也说有五险一金,薪资也是按照招聘信息来说的,但我还是不能肯定她就不是骗我,毕竟上一次骗我的人也是十分笃定地跟我说的那些谎言。所以我还是打定主意,先来几天试试,在这几天里找机会试探一下其他人招聘信息是否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就可以赶紧走了,但如果是真的,那我也算找到了一个还可以的“归宿”。对方也不知道我的小心思,所以就默认了我同意入职,并告诉我元旦假期之后就去上班,因为面试当天刚好是十二月三十一日了。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我特地留意了一下,公司里的其他人,总之视线之内能看到的都是女生,应该还是容易套话的,但愿我的小计划能顺利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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