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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再来说说那个小姑娘是怎么来的吧,她所在的岗位原来是一个年轻男生,本来以他的能力是不可能呆在总部行政办公室的,但是因为他父亲跟公司高层关系颇深,所以为他某了一个这样的职位。本来主任也是有意培养他的,平时他做什么事都刻意的提点那个男生,但是他好像不太适合那个岗位,一直不得要领,经常闹出笑话。有一次,我们行政办公室惯例在周一下午开会,主任让他做会议记录,为了让他能记下会议的重点,每个要点主任都特地强调了好几遍,就跟听写一样。会议结束后,主任让他复述一遍会议的重点内容,也好检验一下他做的会议记录。谁知,那小伙子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他说“主任说,这次的会议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要开门见山地讨论!”然后就再也憋不出其他的东西了。除了主任,我们几个人真是一下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主任的脸都绿了,他带了这么久的人居然一点长进都没有,生气地拿过会议记录本一看,果然上面啥也没写。后来因为他实在跟不上行政办公室的工作节奏,就申请调到其他校区的文印室去了,那里的工作不费脑子,确实比较适合他。他调走之后才又招了一个小姑娘,其实她和我差不多大,比我小一岁而已。

我只能庆幸她来了,我好歹有个伴,不然让我独自面对那种相亲饭局,应该无所适从尴尬到脚趾头抠地吧。可能很多人觉得我没有必要那么反感,相亲也就是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也没有说就一定要发展下去,可我就是不喜欢,尤其是没有经过我同意就强压过来的,感觉不被人尊重。退一万步说,就连我那控制欲极强的父母都没说要给我安排相亲,她凭什么强迫我。可是事已至此,有再多的不满我最后还是得去。

“相亲宴”终于还是来了,那天晚上校长,办公室副主任,还有师姐,再加上我们两个“被相亲”的姑娘,一行五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进了包厢之后,看到了三个男生。我很好奇为啥是三个,按照相亲的一般原则,不应该是男女数量对等的嘛。我也懒得追究了,反正也没打算有什么发展。在他们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那三个男生中有一个是师姐的弟弟,另外两个是他的同事,都在附近的某个公司上班,其中有一个是外省的。大部分时间是校长在跟那三个男生聊天,问这问那的。我没觉得对方有看上我们的感觉,而我们也并没表现出对他们有什么意向的样子。我自认为相亲的进展可以说几乎没有吧,但是不知道校长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们很快就要发展下去并开始组建家庭了,她开始为我们畅想未来。她跟那三个男生说,我们公司总部的两个司机年纪都挺大了的,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到时候他们可以考虑跳槽到我们公司来,工资待遇好不说假期还多,到时候我们又是双职工,会有很多时间照顾家庭的。

这时候别说是我们两个姑娘了,连那三个男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且不说只有两个姑娘两个岗位这三个小伙子咋分呢,还要淘汰一个吗,那当时干嘛叫人家来啊。再者说,人家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又不是没有正当职业,也许人家还想趁年轻拼一拼往上走呢,她叫人家来做司机是要提前退休吗?我不是觉得司机这个职业哪里不好,只是觉得她又凭什么给别人规划人生呢?看他们的反应,我也看出来了他们大概也是被迫出席的,因为直到最后饭局即将结束了他们也没有主动问我们要联系方式。还是校长催促他们,让他们加我们的微信,我能明显感觉到我们双方都是不情不愿的当着领导的面在交换联系方式。这时候的校长,给我的感觉简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媒人”。这期间师姐也没怎么说话,我想她也没有想过让我和那个小姑娘中的任何一个做她的弟媳妇吧,虽然我也不想,跟她共事已经够呛,还要做亲戚的话真是太难了。

后来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校长为什么要组这种双方都不是很愿意的相亲局,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有什么意义呢。事实证明后来即使我们加了微信也并没有什么发展,对方没有想法,我们也没有。可能后来校长是从师姐那里得知了我们基本没有什么进展的事实,她每次见到我脸色都不是很好。后来有好几次她在办公室里当着大家的面问我怎么还没谈恋爱呢,还不找对象吗之类的,我都是笑笑说不急,她就阴阳怪气地说可以注册相亲网站啊,找不到也得找啊。真是熟悉的冷嘲热讽的配方,她每次都故意强调是我找不到对象,但是我坚持不回应就好了,这本来就是我的私事。我以为相亲局过了之后,应该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吧,没想到还有。

某一天,公司的工会会长来找我说,我们公司要跟另一个公司组织联谊活动,希望我也去参加。这种联谊活动不就是集体相亲,话说为什么这种事总是找我呢,我发现公司总部里除了我跟那个新来的小姑娘,其他的员工无论男女都有一点岁数了,他们最年轻的的也三十好几了,基本都是成家了的。虽然我很想拒绝但是我知道又不能拒绝了,如果我不去总部这边应该没人去了,至于她为什么没去找那个小姑娘,大概是因为她还在试用期吧。好在这个联谊没那么快到呢,还有一个月呢,我可以给自己好好做下心理建设。我以为又要遭受一次尴尬的相亲会时,刚过了一周工会会长又突然找到我说,她去其他校区统计了一下,没想到有好多年轻姑娘报名要一起去,如果她们都去的话人数就超标了,所以问我这次能不能先不去了,还说下次再安排我去。我当然是很爽快地说不去也没关系的,心里暗暗高兴正好我不想去。

后来听说组织这个联谊会的公司捅了个大篓子,当初他们公司以为不会有什么人报名参加的,于是就和好几个公司说要联谊,且都跟对方说只跟你一家公司联谊,结果这几家公司出奇地踊跃报名,居然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既定人数。然后他们的处理方法就是跟其他几家公司说,还有下一次,这次没参加上的可以下次参加,其实后来并没有下一次了。这种乌龙事件我也觉得挺搞笑的,他们都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样,我没有被迫参与已经很庆幸了,但是在公司总部其他人眼里可不是这样的。

他们听说了这件事之后都为我惋惜,以为我特别想参加但又没能参加,错失了一次脱单的机会。于是经常有其他同事有意无意地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都笑笑说不用,婉拒了,有些人见我拒绝也就没再继续了。可就是有人没有这个眼力劲,而且她们的套路就是总喜欢挑我在行政办公室的时候,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仿佛是在逼宫。那天就有某一个部门的主任来办公室,看到我就说要给我介绍对象,我说不用了就想马上逃离,她却叫住我说,她现在就给对方打电话问清楚是什么条件,看合不合适。我的天啊,哪有这样的,我是动物吗,在这做匹配呢。她嗯嗯哦哦了几声之后挂掉了电话,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对方三十三岁,勉强有一米七吧人比较胖,工作嘛一般般,每个月工资大概比我多一点,两千出头吧,没车没房。我没有歧视对方的意思,但是他这条件是真的差吧,既然是相亲那双方都要看条件的吧,如果我条件是那种水平我相信大部分人也是看不上我的。她说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说好像条件差了点哈,然后就灰溜溜地走了。她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了解,就说要介绍给我,这样真的负责任吗?

我发现公司里的中年已婚女性都非常热衷于给年轻的未婚员工介绍对象,哪怕她们对要介绍给同事的那个人根本不熟,也可以信口开河。不只是我,那个小姑娘也没能幸免,总是隔三差五就被其他同事在办公室里开玩笑要介绍对象,她显然比我更加无所适从,甚至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社会上都是人均开朗的性格,像我们这种比较内向的人确实活得累比他们一些。看她那样子,我也于心不忍,私底下偷偷跟她说,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就说不用了然后假装上卫生间走掉,惹不起躲得起。她们也是闲的,未必真的会介绍,过了这茬也许就忘了。虽然我俩年龄相仿,在这个公司里跟那些老员工比起来都还算新人,但是平时我们并不敢走太近,不然我私底下偷偷给她支招可能就会被识破,老员工个个都是人精,到时候我可就要成了“教唆犯”了。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没人再张罗着要给我们介绍对象了,总算能清静清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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