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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艳梅初露意

霍义山昏昏沉沉地蜷缩在牢房的稻草堆上,刚才的提审对他的伤势简直是雪上加霜,那帮警察不是带走他的那几个人,完全陌生的面孔,但是出手却是心狠手辣,仿佛要致他于死地,对付重刑犯的刑具用在他身上,火烧火燎、皮开肉绽,他曾认为书中夸张的写法其实所言不虚,现实生活中只会更加残忍,他躺在这儿,感觉生命的能量正从身体里面慢慢流逝,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脑海中意识混乱的翻腾着……母亲灯下编织花篮、寒冬腊月为生计浣洗别人家的衣服,一双被冻得红肿开裂的手在他眼前不停的出现,母亲的眼泪总是流不停呀……这些种种离他慢慢远去、慢慢消失,直到意识完全离他而去……

昏黄的亮光好像在他头上浮动,闪烁不明的阴影不停的晃动,这是什么?我在哪里?好刺眼,仿佛有一道道利刃似的光线刺向他的眼眸,他感觉自己虚幻地浮在空中。

“你醒醒,醒醒.......”感觉自己被一个遥远的声音摇晃着。他终于睁开了眼睛,起先是半睁着眼,意识还在刚才的地方,渐渐地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四面坚固石壁的地方,一个胡子拉碴的壮汉对着自己的脸说着话。

“我这是在哪儿?”

“在哪?在牢房啊!你还当在六国饭店呐。”壮汉揶揄道。

霍义山强撑起身子,浑身撕裂般的剧痛袭来使他眼冒金星,泄气般的瘫软在了床上。壮汉眼看他要昏死过去,陡然间双手抓住他的“璇玑穴”,丹田运息内功,掌心渐热,传送真气于霍义山体内。渐渐霍义山体内热血翻涌,疼痛大减。接着壮汉连点霍义山胸前、背心“陶道”“中枢”两处穴位,只见二人头顶冒汗,阻塞之气徐徐散出,霍义山神情渐渐平缓......

忽然壮汉脸色紫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他蜷缩在地大口吐气,面容十分痛苦。霍义山大吃一惊,赶忙扶住壮汉,着急喊道:“好汉,你怎么样!”看那人面色惨白,脸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滑落,霍义山甚是动容,眼眶发红俯身便拜,忙谢救命之恩。

“你起来,要不是我自己身中妖术,你这点伤不足挂齿。”壮汉忍痛道。

“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在下铭感五内!”

“行了行了,什么恩不恩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壮汉咬牙脱口骂道:“他奶奶的,让我逮着那长袍怪非拆了他的筋骨,嗳呦”,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胸口歪躺在稻草上面。

霍义山动辄会撕拉到身上的伤口,虽然吃痛,但精力不减,他暗暗惊讶内力的神奇,他看着那壮汉躺在稻草堆上,浓眉紧锁似在承受非常痛苦,也不敢碰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牢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狱卒打扮的人,大叫道:“赵天江,跟我们出去,有人要见你。”看他蜷缩在稻草堆上没有动静,正欲拉扯他,霍义山赶忙上前乞劝道:“官爷,他刚才吐血了,不能行动,求您找个大夫看看。”其中一个狱卒听罢怒目圆睁,一扬手把霍义山推倒在地。

两狱卒上前欲拽起赵天江,霍义山见状不禁气愤不已,刚欲抬手相争,赵天江不耐烦的嚷嚷道“走走,去哪里也比呆在这鬼地方好。”他挣扎地站起身来,被两狱卒押走了。

赵天江走在前面,双手套着镣铐,他握紧拳头调整内息,尽全力打通周身经脉,监牢外门终于打开了,他瞅准时机,刚走出牢房大门,双掌如钢箍般猛地锁住右边狱卒的咽喉,同时双腿使得“鲤鱼打挺”交叉勒住左边狱卒的脖颈,身沉一坠,瞬间撂倒了两名狱卒,将那二人狠狠的摔昏在青石板道上。他从地上迅猛翻身而起,一气呵成夺取道旁树桩上拴着的一匹军马,跃马扬鞭疾驰而去,所经道途上尘土飞扬。

时近晌午,天时已颇为炎热,他纵马驰了多时,额头和脊背都出了汗,胸口内的夺魂钉隐隐发作,正欲找一处阴凉的地方歇一歇,他望见不远处有一茶棚心中大爽,茶棚内有三五食客在饮茶,他此时正口渴难耐,但低头望见自己手戴镣铐,只能强忍饥渴离去。他心中盘算如何把镣铐取下,刚才脱身太快,忘记取下狱卒的钥匙,正自暗暗后悔,他将衣服缠绕手臂遮住镣铐,独自一人沿路走到了一处集镇前,忽然望见前方挑起一招牌写道“打铁铮铮”几个大字,心下大喜,他悄身来到这间铁匠铺后门,轻身绕到后院,院内钢丝上悬挂着一排铁器,赵天江趁人不备偷得一把匕首,再轻身溜了出去。野外赵天江使出吃奶的力气,锯了半天镣铐,累得他汗水连连,终于锯裂一个豁口。随即他气沉手臂,强劲发力,使得一招“素手裂帛”竟将镣铐扯断两半,但因运功过力,又吐了一口鲜血。

天灰云暗的苍穹透着肃杀之气。赵天江整整一天滴米未进,他胸前的火焰痕一直在渗出血水,夜露打湿了他的衣服,他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越过荒原,渡过浅滩,终于在朝霞渲染天际的时刻他趴在马背上回到了背龙山,那匹马疲惫不堪的漫步在山山峁峁沟沟壑壑,闯进了赵天江盘踞的山窝。山寨前绵延几十里都有岗哨,当他们发现赵天江时,赵天江气力一松,终于两眼一黑摔下马来,岗哨上的土匪慌了神,齐力将赵天江抬回了山寨。

而我却在赵天江回来的前一日离开了背龙山,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他,背龙山的土匪对我也是礼遇有加,从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从此处能够看出背龙山的土匪在赵天江的治理下井然有序,让我不禁心生佩服,我兜兜转转在背龙山游荡了几日,终于按耐不住宣告我要下山。岑六(就是当初的精瘦男人,其实是背龙山的先遣队长)十分诚恳地留我,但我实在不愿在这一群陌生的土匪窝里待着,何况我此刻十分思念爹娘,不知我离开的这几日他们有没有遭到官差的骚扰。我决定下山了,我在一众土匪的列队送别下,离开了这座今后与我人生密切不可分割的地方。

三年后,翼鹿城中。

夜雾下的翼鹿城警戒四起,白日里拉起的警戒网透着森严可怖,白炽灯射出的光线不时环绕道路四周忽明忽暗。昔年市井繁华、安宁静好的翼鹿城已经褪去华彩,置身在一片白色恐怖中。一辆黑色的轿车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夜色中,稳健地驶向城门楼,车辆后排坐着一个做派优雅,梳着整齐的西式分头,身穿国民党军绿尼高领制服的男人,他在汽车的颠簸中点燃一支香烟,烟头在暗沉的车内闪动着红色的亮光。

城门楼的岗哨灯火明亮,汽车在警卫前停下来,车窗徐徐下滑,司机亮出通行证,城门警卫立马立正敬礼,让进汽车驶入。霍南溪气宇轩昂的走下汽车,缓步走上楼前台地上,这座砖砌石垒的敦实建筑已经岁月洗刷更显气势非凡,他在楼前停下脚步正了正衣领带着一份持重和庄严走进大厅。 大厅内灯光柔和,霍南溪深夜被司令孙伯喻电令立即赶往司令部,他心中猜想必定有重大事件发生,或许是前几日他在没有授意的情况下独自破解密码打开情报柜有关,可是他当时已经将此事报告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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