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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天,落一个人在家。听到门铃响,落马上去开门。打开门,眼前一张微笑的脸。

“是你?”

“是我,不请我进去吗?”韩宇笑着说。

落怎么也不会想到,韩宇竟然是来给她补课的。他从背包里拿出了课本、笔记本、练习册等一系列资料。

“重吗?”

“没你重。”

“看来你对那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韩宇笑了笑说:“你是瘦,要多吃点,可我就是觉得你很重。”

许久之后,落才明白韩宇的这句话没说完。

韩宇把新课的内容给落梳理了一遍,落提了几个问题,他们开始讨论。

“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韩宇问落。

落摇摇头。

“那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的脸看,是不是发现我大有可观?”

“自作多情。”落打断韩宇的话。“我是想起了齐老师。她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我姐在读研。”

“对了,你为什么会转去屏西镇读书,是为了陪齐老师吗?”

“不仅仅是。当时为了去屏西镇读书,我给我妈立了军令状:每次考试都必须第一。否则,马上回来。尽管有如此不公平的条约,我还是非常开心。至少,我可以自由地支配自己的时间,不用成天的学习和培训各种兴趣。我想弹吉他就弹吉他,想打篮球就打篮球,想发呆就发呆……没有人会说这些是无用的、没有意义的。没想到去那里会遇到你,我的保证会因为你失效,我姐知道情况后就帮我打掩护。有次差点被我妈发现,我俩都吓得不轻。但那半年的时间,我真的很轻松很快乐。”

韩宇说的,落都能明白,在成长的过程中谁没有这样的困惑呢。我们都渴望在天空下自由的飞翔,希望能得到父母的理解和尊重,哪怕这些想法在大人的世界里是幼稚可笑的。还好幸运的是,落的父母是开明的。

“你父母对你的期望很大。”

“我也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我对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想法。我想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就算失败,我也坦荡从容,而不是空留悲叹。”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想当一名建筑师,我想让房子有温度。你呢?”

“我想当一名医生,我想帮助病人减轻疼痛。”

“那我们一起努力,为我们的人生去奋斗。”韩宇看着落说。

“嗯。”落看着韩宇回答。

在目光相交的那一瞬,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憧憬的明天。未来,在他们眼里闪烁着希冀的光芒。只是人生这个话题,说起来会不会太沉重。他们只不过尝过一些酸甜苦辣,就算经历了死别,离人生百味也还很远。未来似乎近在眼前,顺着既定的路走向既定的目的地;未来又会不会在那看不见的远方,你不断想靠近,它却一直在远离。

两个星期后,落可以慢慢地走着去学校了。此后,落每天都会在她曾摔倒的那个路口遇到韩宇,听他说一句:“你也在这里,夏樱落。”然后,他们一起坐公交车去上学,他陪着她慢慢地走。放学后,总是走着走着又会遇到韩宇,然后又一起回家,在那个路口分开。他们有时兴致勃勃地谈论各种话题,有时就一个人说一个人听,有时又自然而然的沉默。等到落的腿行动自如时,和韩宇一起上学放学仿佛已成为落生活中的一个习惯。

在学校,他们和普通的同学之间一样。

林晓洁挽着落的手从韩宇身边走过,落和韩宇相视一笑,然后各自走开。

“落,你最近是不是都和韩宇一起上下学?”韩宇走后,林晓洁问落。

“会在明南路上遇到。”

“他家不是在明东路吗?”

“他说他最近住在爷爷家,所以和我顺路。”

“是这样啊。可我总觉得他对你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

“你是当局者迷,我是旁观者清。”

落没有再说话,林晓洁的话让她心里一震。她从来没有多想过和韩宇之间的关系,他们是同学也是朋友,可不知不觉间他们竟然已经走得很近。

第二天,落提前出门,不再从明南路口经过,而是穿过一条小巷,坐另一路公交车后再转车。那一天早上,韩宇差点迟到。当他看到落已经坐在教室里时,疑惑失望从他眼里一闪而过,然后是深深的平静。他眼里升起的光很快地陨落。

落开始躲着韩宇,她怕见到他,而韩宇也在刻意的和落保持着距离。

整整一个寒假,落和韩宇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见过一次面。在寒假的小组活动中,韩宇也从没有去参加过。

落坐在窗前,翻看着韩宇曾帮她抄录的课堂笔记。不知道为什么,韩宇的脸就这样在她的眼前不断出现反复。落急忙合上笔记本,把笔记本锁进了抽屉。

哎。

落趴在书桌上,仰望着天空,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还没看清楚是谁喊自己,落就被几个女生拖进了楼道里。她们围住她,一个化过妆喷了浓郁香水穿着超短裙的高挑女生站在她们前面。落早上在教导室见过她。

高挑女生不屑地望着落:“你很爱管闲事嘛,但不是谁的闲事都能管的。这次你竟然敢管到我的头上,就是你倒霉。”她往后一退,手指向落,“揍她。”

那几个女生围上来。落往后退,手伸进衣袋去拿手机。她们刚伸出手,一个人厉声呵住了她们:“你们想做什么?”

是秦明昊的声音。落侧过脸,站在不远处的秦明昊快速跑到她身前,站在了落和那几个女生中间。

“一群打一个?”

那几个女生为难地看向高挑女生。

“又来一个多管闲事的。”高挑女生一示意,那几个女生就站到了她身后。

“不要以为你是男的我就怕你。”高挑女生毫不示弱。

“更不要以为你是女的,你就可以在我眼前任意而为。”秦明昊的语气很平和,但他的气势让高挑女生不自觉地后退。

“好。你够狂,你给我等着。”说完,高挑女生带着那几个女生讪讪地走了。

秦明昊从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

“谢谢你帮我解围。”

“她们为什么找你麻烦?”

落没回答,只是着急的问:“我是不是连累你了?她会不会喊人找你麻烦?我听说这女生和社会上的人交往很密切,所以在学校很嚣张。”

“没有。不会。”秦明昊笑笑。“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她们欺凌同学时被我看见。那同学告老师,她不承认,那个同学就来找我,我就帮那个同学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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