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言苏禾时常自己偷偷想，是不是因为小时候挨过饿的原因，所以现在才对吃的有种特殊的执念。

她喜欢吃的东西很多，对甜的和辣的更是情有独钟，但不喜欢苦的和酸的，言慕瑾问她为什么，她说大概是九岁之前这两样吃多了，言慕瑾说她胡说，明明她九岁之前都没东西吃。每到这时候，言苏禾都在内心深深地自我反省她为什么会暗恋一个总往自己心上扎小刀的人，难不成自己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昨天厨房的吴妈告诉言苏禾今天要用花园里采的鲜花做糕点，嘱咐她等糕点送到怀瑜院的时候一定要多吃些。甜甜糯糯带着花香的糕点，言苏禾一听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从早上盼到中午，从中午盼到下午，为了糕点，她特意午饭的时候少吃了很多，搞得言慕瑾还以为她生病了。终于，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决定自己去厨房拿。她想好了，到那就说是言慕瑾让她去的，虽然这样做有点冒险，以她对言慕瑾的了解，如果被他知道自己打着他的名义去厨房要糕点吃，可能会被他揍一顿，但美食当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言苏禾一路哼着歌到了厨房，倒是巧得很，厨房正把各样糕点分别放进几个食盒里，准备给各院送去，言苏禾接过准备送到怀瑜院的那份乐颠颠地走了。半路，她特意拿着食盒去花园逛了一圈，看着满园盛开的鲜花，她一想到自己手里的糕点就是拿它们柔嫩鲜艳的花瓣做成的觉得特别神奇。她慢慢凑到花朵上闻了闻花香，又偷偷把食盒打开一条缝闻了闻糕点的香味，露出一点孩子气的笑。临走时，她折了一朵花放进食盒里，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了，凡是她觉得美好的东西她都会想着和言慕瑾分享，让言慕瑾也能亲眼看到。

“少爷一定像往常一样只吃一口尝尝便不吃了，那剩下的又是我的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言苏禾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越想越高兴。等她看到“怀瑜院”三个字时，几乎是蹦着跑到院门前的。她脚步轻快地跨过院门，高兴地拿着食盒往言慕瑾的房间走去，却突然听到一旁丫鬟们住的小房里传出说话声，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名字，便停下了脚步。

“明明是和咱们一样的丫头，凭什么言苏禾她能自己单独住一间房，这个院子的大丫头是杏梅姐姐，那就只有杏梅姐姐可以自己住一间，她言苏禾到底凭的什么能和杏梅姐姐一样。”

“人家啊，跟咱们不一样，你忘了？人家可是少爷的贴身跟班！少爷去哪不都是带着她一个人？”

“哼！还不定是使了什么手段呢！”

............

她一言，她一语，一句比一句说的难听，言苏禾站在院子里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里面一人的说话声打断了其他人的话，言苏禾听出来正是杏梅的声音。

“什么叫‘是和咱们一样的丫头’，你们愿意轻贱自己可别带上我，咱们要么是生在府里的，要么是主子花钱买回来的，她呢？她是怎么进的言府你们忘了？她是被白捡回来的，原本就是个在大街上讨饭的小乞丐，是少爷一时兴起捡回家的，就算少爷现在再宠她又能怎么样，她也不过还是个随时可以被扫地出门的乞丐罢了，所以都给我记住了，不准再说她和我们一样这种话，她不配！”

屋里的其他小丫鬟一个个地都像犯了错似地说“知道了。”

明明天气那么热，可言苏禾却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从前常被言慕瑾补刀的她总说言慕瑾嘴里一定藏着很多小刀，今天她才了解言慕瑾的小刀是那么温柔，简直算不了什么。她真想走过去推开那扇门跟杏梅打一架，大声地质问她凭什么那样说，可她仔细一样，好像杏梅说的也没错，事实就是那样不是吗？

言苏禾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她九岁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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